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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并非妖魔、從電影《一念無明》談躁郁癥
謝老師2021-10-13 12:53【 心理咨詢】人已圍觀
簡介心理咨詢師解讀:《一念無明》是2017年4月7日上映,由余文樂,曾志偉主演的文藝電影。影片改編自香港真實新聞案件,首次以躁郁癥患者—阿東作為講述對象,以一個家庭悲劇描繪
《一念無明》是2017年4月7日上映,由余文樂,曾志偉主演的文藝電影。影片改編自香港真實新聞案件,首次以躁郁癥患者—阿東作為講述對象,以一個家庭悲劇描繪社會大眾對精神病患的漠視與不友善,講述一對懷著沉重愧疚的父子如何面對過去的故事。
阿東畢竟是電影角色,只呈現在短短100分鐘內。所以用作我下判斷的癥狀標準對應到現實患者未免會有些片面和局限,所有分析和推測僅止于這部電影。
我喜歡把人類的情緒體驗比喻為正弦函數,圍繞橫軸/時間而上下不停地波動,當達到峰值時我們激烈,當達到波谷時我們低落。也許不會像正弦函數那樣規律而周期明顯,也許我們會低落久一陣,也許我們會偶爾出奇歡愉,但作為人類,情緒的波動無法逃離。
抑郁癥就像函數進入了長時間低谷,躁狂癥就像有了出奇強烈的峰值,躁郁癥——等同雙相障礙,指躁狂和抑郁交替發作的心理疾病,就像是函數的波動失去了控制,峰值時過于強烈,低谷時過于低落,而無論哪一種,這些波動對于人類來說都太大了,脆弱我們無力承受。
影片的講述主體就是一個躁郁癥患者——黃世東。
全片第一處隱喻來自片名——《一念無明》。佛家講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之間,已然明了!與此截然不同的是,一念無明是如此強烈的絕望,是一目了然的絕望。就像抑郁癥患者的痛苦,被浸泡在一口冰冷的深井,壓抑,黑暗,無力尋找希望。而影片的英文名——Mad world,憤怒的世界,就好像躁郁癥患者的另外一面,強烈,憤怒,被染紅的世界。而這兩個名字的對立就像躁郁癥患者的內心,對立的冰川與火焰,只不過一樣的痛苦。
故事從阿東出院開始,被尖銳物體劃亂的抽屜,冷漠遲滯的臉,強烈對立出阿東內心情緒的強烈沖突。
自此,故事分為兩條時間線講述,同時穿插進行,一條講述阿東弒母入院前,另外一條描述阿東出院后。
兩條線分別講述了阿東在入院前逐步的弒母罪行和阿東出院后在自我責備下與父親的相處過程。入院前后阿東都有明顯的情緒問題,可入院前后的問題偏向卻不盡相同。
入院前,阿東表現出明顯的突然攻擊性:
憤怒時對未婚妻的突然強烈攻擊情緒;
對母親的突然強烈攻擊情緒;
以及后來演變為過激的弒母行為國家心理咨詢師報考。
這都是躁狂情緒中易激惹的表現。
在入院前,阿東的雙相障礙的表現更為偏向雙向Ⅰ型障礙(主要體現為躁狂發作),體現出意外的突然攻擊性;而在阿東出院后,阿東的雙相障礙則表現更偏向于雙向Ⅱ型(主要體現為抑郁發作),從片頭平靜的拾起煙頭開始:
阿東在影片前半部分一直低著頭,無言,怯懦。
用床簾隔絕世界:
食欲低下,吃了幾口就被合上的飯盒:
這些都是抑郁情緒的典型癥狀,表現阿東內心情緒的低落。
同時,還伴有偶爾的異常心境高漲的狀態:
另外一方面,影片的音樂也伴隨著阿東的情緒而不斷變化。開始時,音樂陰沉、單調,只有旋律而沒有節奏。只有在阿東求職被拒絕,第一次出現強烈的情緒反應,激惹而奔跑時,才開始出現歌詞,但依然平靜、單調、迷茫,表現著強烈的困惑與痛苦。
直至影片結尾的音樂,背景旋律混亂、破碎、煩躁,歌手在吶喊,在呼救,這也體現著阿東被折磨的靈魂。
再次,電影多次使用了俯視的拍攝角度,俯視阿東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以空間里的壓抑類比阿東內心的壓抑,而且俯視身處的空間越來越小:
房間
浴室
床
物理空間的鎖閉也隱喻著阿東內心的鎖閉,與世界隔斷。
那么,阿東究竟為什么會患病?
在我看來,首先,阿東的患病與他的母親一定有關系。母親作為他的直系親屬,不僅經常有巨幅的情緒波動:
還時常表現出強烈的攻擊性:
可以想到,這些無論從環境上還是遺傳上都對阿東的患病造成了影響。
其次,是香港高壓的社會環境。
生存壓力結合阿東常規定義上的“高自尊心”,造成了阿東缺乏情緒的發泄和疏導方式。
另外一方面,阿東出院后的種種行為和遭遇,比如他拒絕服藥;
認知方面的倔強;
不斷對弒母記憶的“反芻”;
以及親友,社會,鄰居甚至父親對他的歧視和否定;
都造成了他抑郁狀態的不斷反復,不斷加深。
“凡事總須研究,才會明白。古來時常吃人,我也還記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里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魯迅《狂人日記》
《一念無明》這部電影,首次將躁郁癥這個大部分人不甚了解的群體帶到了公眾面前,讓我們看見了這樣一群痛苦的人的存在。但它所引發出來的思考,卻遠遠不止于此。
人類的歷史是不平等的歷史,尊重向來與生存地位掛鉤,之后才進化出了道德。只可惜大腦依舊遵循著億萬年進化的結果——最快而不是最對。未經了解就對對方下一個判斷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利用道德去做些評判,做些指責,即便利又能滿足心中匱乏的價值感。性的污名化、開放女性的污名化、心理疾病的污名化……這些“向來如此”的說辭已經在我們的“背后”陪伴影響了我們太多年。
但“向來如此”,便對嗎?
我們確實有作出判斷的權力,我們可以選擇自己與另外一個個體的親疏遠近。只不過我們或許忘了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人,也忘了我們可能造成的傷害。
Rollo May說:“要記住你面對的是一個人,Ta或許正在受苦,但Ta仍舊是一個人。”
心理疾病長期以來被認為是主觀的,是可以由人的“能動性”控制的。美國紫星勛章被授予在戰場上光榮負傷的戰士,而那些在戰場上留下心靈創傷的士兵,卻被視為“膽怯”和“懦弱”。
“你積極一點不就好了”
“你就是閑的沒事,吃太飽了”
“別想太多”
“你不要這樣”
……
心理疾病已經被污名化太久了。精神病、神經病、瘋子、變態……這些詞甚至已經在我國的語言習慣中作為臟話太久了。
發燒會被關心,骨折會被看望,甚至咳嗦都會被問候,而心理疾病得到的確實竊竊私語與指指點點,再或者是陰陽怪氣和敬而遠之。
心理疾病并不是妖魔鬼怪。
我是個悲觀的人,我不認為人會因為物質或“獲得”而更幸福。人類雖然用了幾千年的歷史完成了自然界也許幾億年都無法達成的“改變”,可我不認為人類會因此更加滿足或更加歡愉,所以幾千年來的發展在我而言并不見得有什么意義。但如果說人類在這短暫的歷史中真的進步了些什么的話,那就是人類變得自由了,而且我堅信人類會更加自由!
心理疾病的患者也不是妖魔鬼怪,不是脆弱,不是杞人憂天,不是無事生非……他們只是病了。
就像一個心靈的感冒,他們會好起來,他們能好起來。但他們也需要我們的尊重、支持和同情。
如此尖銳的魯迅先生也曾寫:“希望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也許我沒有能力,沒有責任,沒有義務,甚至沒有權力拯救他們,但也許,可以伸出一只手:
“你何時和我一起上去澆花?”
(本文作者為Seed學員·拾肆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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