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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癥晚期父親最后的心愿是看到女兒的婚禮該怎么辦
謝老師2021-04-29 14:12【 心理咨詢】人已圍觀
簡介心理咨詢室:“老師,我該怎么辦”?她眼簾低垂,雙手焦灼地捏著大半瓶礦泉水,松開的瞬間,瓶子發出低悶的回彈聲。面前這位32歲女性,工作的項目進展到關鍵階段;上周剛
“老師,我該怎么辦”?她眼簾低垂,雙手焦灼地捏著大半瓶礦泉水,松開的瞬間,瓶子發出低悶的回彈聲。
面前這位32歲女性,工作的項目進展到關鍵階段;上周剛和男友分手,不可挽回的那種;最令人痛心的是父親癌癥晚期,死神只給他最多三個月的期限。父親最大的心愿是:自己活著的時候能夠看到女兒的婚禮。
三個月內結婚,怎么可能?情形有些交錯、緊迫。作為心理服務師的我,此刻和來訪者一樣焦慮、無力,并同步感受著來訪者無法完成父親遺愿的內疚。
唉,太難了。
短暫沉默過后,我把自己調回到服務師的位置上來,盡可能地去理解和回應她的感受,而不是被感受的激流卷走。如果是那樣,我就無法發揮自己的功能來幫助她。
我靜靜聽她講述和父親之間的故事,嘗試著和她一起探索父親希望她結婚這個現實背后的含義是什么,比如,是否是想在離開前看到女兒幸福,能安心離開心理咨詢師考試報名時間。
可是這顯然不是來訪者所能承受的期待。
“畢竟,三個月的時間可能都碰不到想戀愛的人,何況,哪有那個心情?”她長長地嘆了口氣。雖然這是一聲沉重的嘆息,但我仍然感覺到了里面有一點點的松動。
因為來訪者已經開始嘗試調動自己的理性思考,哪怕只有一點點,這里,或許就是我們可以啟動工作的契機。
然而,這個問題要在短時間里形成答案,顯然并不容易。
“我該怎么辦呢?”來訪者帶著困惑的語氣,仿佛在對自己,也是在對我說。
我知道,挑戰來了。
來訪者問“怎么辦”是心理咨詢中上演最多的場景之一。最常見的是二選一問題:工作還是讀研?感情結束還是繼續?娃的補習班報還是不報?開始問,結束也問,來訪者在過程中自覺不自覺就可能會問。
來訪者的幻想是,從咨詢師那里拿到一些辦法,回到生活中去用;咨詢師可能會被調動起來的“反移情”是:本能的想要給來訪者一個答案或建議,去幫助來訪者和自己擺脫困境。畢竟,和問題待在一起,去耐受不確定和未知,從來都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只是,雙方一旦陷入了在現實層面尋求“怎么辦”,來訪者的自我探索就被按下了暫停鍵,來訪者將從潛意識的水底浮上水面,尋求直接的工具,而放棄探索自己內部的反應,和可能存在的資源,這時候傳說中的“阻抗”就出現了。
阻抗是令很多咨詢師頭疼的東西,然而,如果我們想弄明白這個阻抗怎么破,先得弄清楚,人們為什么執著于問“怎么辦”?
1.困境使人退行
面對困境時,通常我們能做的就是調動起各種自我功能嘗試解決問題。然而,受制于早年的發展狀況,以及未處理的情結或創傷,或是認知上的某些限定,一個人可能在遇見難以解決的困境時,就很容易出現退行;退行意味著從獨立階段退回到依賴狀態,也意味著來訪者某種自我功能的啟動遭遇了失敗。
這個現象在幼兒身上有非常具體的體現。
比如,小孩子在遇到對TA而言超綱的危險(比如被狗追),或是難以處理的挫折后(突然來了個二寶,自己失去了爸媽全部的關注),就容易產生退行。比如不符年齡的尿床、本來可以獨立完成的學習或游戲,一定要大人陪著,離開視線就哭鬧;甚至退回到更小的嬰兒般要求媽媽抱著,等等。
溫尼科特在他的一本關于幼兒精神分析的書《小豬豬的故事》里,就提到被分析的小女孩,因為媽媽懷孕,而從發育得很穩定的階段,退回到更早期的時候,重新出現吃手,做很多噩夢,并且還反復地玩著從醫生腿上滑下去的游戲,來傳達潛意識里不能被語言化的很多焦慮。
退行的發生并不挑年齡和學識背景,事實上,有時它的出現還相當的隱蔽。
比如我有一位來訪者,她是一位年輕的女生,長期進行心理學學習和自我成長。我們咨詢進行的很順利:她傾訴,我共情;我解釋,她領悟。很多時候她能衍生出一些對自己和環境的很好的理解,我不禁心里感嘆:真是一位優質來訪者啊。然而,就在咨詢進行到尾聲時,她一臉懵地問我:“老師,我很清楚我現在這樣和父母對我的養育有很大的關系,可是我該怎么辦”?
顯然,在消化領悟并給出空間允許它們緩慢的長成理解和行動這件事,對這個來訪者是有困難的,對從領悟到行動的過程超出了她的耐受區間,于是,她迅速的從潛意識層面切換到了現實層面。呈現出隱蔽的退行狀態。
當然,也可能在之前的領悟過程中,她呈現的是一種假心智化模式,關于這一點,就需要另外一番詳細的解釋了。無論怎樣,來訪者對自我內在探索的突然放棄,就是從承擔狀態退回到了依賴狀態。
當然,我們不能因為這一點,就說退行不好。因為從來訪者的角度,退行作為一種防御機制,也有其積極的意義。
退行意味著回到一個安全的位置,對成年人來說,遲遲做不了選擇,就意味著不必很快面對風險——因為我們還沒有發展出穩定的應對風險的能力。試想一下,如果我們不能理解到潛意識的這層動機,于是,在來訪者要求咨詢師必須給出建議時,咨詢師給出了一百個選擇,下場會是什么?
顯然,所有的建議可能都會被來訪者逐條否定掉,或者來訪者為了安撫咨詢師,而含糊的答應。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每下一個決定的同時,對來訪者來說,都有可能包含不同程度的某一種痛苦。
所以,對服務師來說,重要的不是去回答怎么辦,而是去理解,怎么辦背后那些隱藏的擔憂和需求。
2.依賴型人格傾向,更難以做決定
我想,每個人的生活中,都不可避免地會遇到一些特別愛問怎么辦的人。如果你夠敏銳,一定會在他的連環奪命問里體驗到一種被榨取和吸凈的感受。如果你有了這樣的體驗,可以將之看作是一個信號:或許你遇見的求助者,他有著依賴型人格傾向。
曾經我有一個來訪者,在婚姻中遭遇了丈夫的背叛,她一臉虔誠地問我:“老師,你告訴我怎么辦?我百分之百地絕對相信你,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做。”新手咨詢師或許會被來訪者的虔誠和完全交托感到打動。但是當你對動力學有了足夠的理解,你就知道,那個時刻隱藏著一些重要的信息,需要我們能敏銳覺察。
比如,當時我聽到這番話時,立刻回到自己的感受上:我體驗到有些心疼,但隨之而來更多的是壓力和負擔。是的,來訪者將她的婚姻發展完全架在了我的身上,這是我不可承受,也沒法承受之重。因此,不難想象,如此孩子般等待另一個人為她做決定的依賴型來訪者者,在她的婚姻中,可能會上演著什么劇情。
當然,在感受到這些之后,更重要的是進入來訪者的世界去理解她。為何她會被塑造出這樣的人格特質,她早年的重要客體是如何響應她的,使她做決定的能力被抑制,把自我的力量完全投射到了外部?
當我們對客體關系如何影響個體有了充足了解后,不難得出其中一個重要答案——早年時候缺乏一個對自己的精神世界真正感興趣的人。
為什么這么說呢?
試想一下,當一個小嬰兒來到這個世界,隨著身體和心理的不斷瘋長,會對自己和周圍環境產生很多新奇的發現和體驗,TA需要撫養者看見和回應這些精神上的快樂或挫折。如果父母對這部分反應很淡或者敷衍,甚至沒有回應;久而久之,孩子就會認為“我不是一個值得被感興趣和被關注的人,我的感受不重要”。如果這個部分被內化,接下來孩子就會把注意力投向外部,逐漸發展出溫尼科特提出的“假性自體”,因為它的真自體在經年累月的忽視中已經荒蕪和枯萎,她無法發展出屬于自己的感受,更沒法生成自己的思想與判斷,因為她沒能被很好的內化這樣的心理結構,一種可以信賴自己感受,同時能夠自我支持和耐受未知的結構。于是,成年以后她將表現為凡事以別人為中心,遇事依賴對方的決定,這種模式泛化在親密關系、上下級關系里面等等,最后當然也會帶到咨訪關系中來。
問怎么辦,實質上在尋找早年那個一直沒能在身邊的爸媽,希望在這一次的危機中,能得到他們的庇佑。
3.找辦法,是為了防御不確定感帶來的內在痛苦
講一個古老的故事。有一個軍閥,每次對犯人執行死刑之前,都要讓將死之人做一個選擇:選擇一槍斃命或者從旁邊的一個黑洞里鉆進去,后果未知。結果所有犯人都毫無例外的選擇了前者,而無法忍受不可預知的鉆進黑洞的命運。真相是:進入黑洞后,走一段路,就可以光明逃生了。
現實中有一位朋友,她的老公突然被卷進一樁刑事案件,人被羈押進看守所,并且案子不小有些轟動。她在電話里哭著跟我說:“我能想象到最壞結果,并且準備接受;我現在最揪心的是,不知道他在里面什么狀態,會不會挨打,走的時候外套都沒穿。。。”我當時體會到了她的焦慮和恐懼,于是對她說:“我知道,那種不確定的感覺實在是讓你難以忍受”,顯然,我可能碰到了她心里無能為力的部分,一瞬間她哭的更兇了。
耐受不確定感是極其痛苦的事情,這個龐大的未知如同難以消化的生牛肉,一直牢牢的占據著人們的心智空間,為了將這種感受終止,我們會以為,只要有了一個決定,做了一個選擇,就不痛苦了,至少能從當下被壓迫的感受里逃出去,因此,我們會問出“怎么辦?”
但事實不是這樣。多數情況下,那個完美、沒有痛苦的選擇,它只是個幻想。
因為很多的無能為力,不僅僅是受制于我們的內在世界,也同樣受制著現實世界的規則。在不能很好的調動現實功能,去了解現實狀況的情況下,所有的“怎么辦”,都只是片刻的麻醉劑,如同我們用宵夜排遣壓力,用酗酒排遣痛苦,我們同樣會傾向于,用行動去排遣忍受不確定的恐懼。
因此,咨詢師不能在此處回答怎么辦,如果回答了,相當于咨詢師入侵到了來訪者的現實世界,而這個世界,實際上咨詢師是無能為力的,咨詢師自大的的越界將會招致虛無感的回擊,最終,咨詢師可能會在巨大的受挫和來訪者的失望中,挫敗而歸。
所以,講到這里,我想分享給我的同道的最重要的領悟是:咨詢工作的重點永遠應該是:我關注的是你“怎么了”,而不是告訴你“怎么辦”。這不僅僅是工作方法,更是對來訪者內心自我力量的尊重和信任。
我們需要相信,大多數來訪者在來到咨詢室之前,對于自身面臨的困境,已經進行過很多客觀現實層面的思考;選擇心理咨詢,就是帶著勇氣準備開啟心理現實的視角。如果要在現實層面尋找幫助,她大可以去找親朋好友,那些關系比起咨詢關系,顯然更為現實。
因此,在我們了解了一些關于“怎么辦”背后的潛意識動力之后,我們就可以進入到下一個工作階段,來更好的貼近來訪者工作。比如,我們可以做以下幾件事:
1、幫助來訪者更有效率的使用心理服務,提升效果滿意度——具體說來,與來訪者對咨詢的期待和咨詢目標相關。如果服務師接了“實招”去和來訪者主要討論現實的解決,即便當下感覺到滿意,來訪者也會在未來某個時刻悵然若失:因為內在沒有被啟動。
2、來訪者通過和服務師一起工作,更多了解自己“怎么了”(是什么和為什么),從內在發展來看,獲益遠大于尋求現實上的某個解決辦法。換句話說,當我們啟動更深的角度思考,拓寬視野的局限,“怎么辦”就不再成為我們的問題。
3、慢慢學會一邊得到,一邊失去。就像那道著名的數學題,兩個水龍頭一邊接水,一邊放水,幾個小時池子能滿。人生就像這道題,我們可能向前一步,接著退一步甚至兩步,但總體還是螺旋上升的過程。需要的時候,找到一位心理咨詢師,TA會幫你騰挪出一個安全的空間,和你一起安置那些孤獨、彷徨、恐懼,積蓄力量再次上路。
在電視劇《我的前半生》中,賀函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羅子君,并鼓起勇氣表白。他對老卓說:“我無法欺騙自己的感情。”老卓反駁:“你對自己誠實,就可以傷害唐晶?”
賀函道:這就是我忠于自己而該承受的代價。
拋開道德的審判,我敬佩他的勇氣和態度。做出一個選擇,同時承受一份代價。這代價也許是傷疤,但也是盔甲,如何決定它的價值,取決于在每一個瞬間,咨詢師作出選擇時,所選擇的動機,是為自己,還是為來訪者的利益考慮?
這個問題,需要一直被放在從業者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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